“皇上，奴婢僅僅是一個弱女子罷了，面對強權只有服從與不服從，卻沒有挑戰，奴婢不佩戴匕首是因為奴婢不怕任何變故。”

“好，你讓老夫越發喜歡了。”老王爺格格格的笑了。“今晚就過來吧，來啊，給小小姑娘換上好看的衣裳。”老王爺一邊說，一邊看著小小。而傅相思呢，腦子嗡的一聲。

她僅僅是想要伺候在這老豬狗的面前罷了，並沒有想要以身相許的意思啊。

“皇上，奴婢僅僅是想要做一個特安分守己的良民啊。”

“難道你還有什麽非分之想不成，老夫要你來，你來就好了。”傅相思不明白了，但只能點點頭，她思緒紛飛了會兒，覺得這時候帶上紅藥可能對未來有所幫助。

又是磕頭起來，心緒電轉已經回眸給了紅藥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，紅藥怕極了，唯恐剩餘的幾個人會給殺死，畢竟他們草菅人命她是已經親眼目睹了，所以此刻，看到傅相思的微笑，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。

“皇上，奴婢還有一個妹妹，妹妹可憐楚楚，還請您……”

“哪一個，自己站出來。”老王爺那不失威嚴的聲音已經傳人了紅藥的耳邊，紅藥忙不疊的朝著前面去了，跪在了傅相思的面前，現在，她倒是開始感激傅相思起來。

所謂患難見真情啊，她幾乎懊喪起來，後悔自己剛剛居然有出賣傅相思的打算。傅相思將事情在冥冥中已經安排了一個井井有條，現在，只要能安然無恙的留在帝京，以後哦的事情就好了。

“奴婢是小小的妹妹。”紅藥搶答，唯恐後面冒出來贗品妹妹，老王爺偏頭看著紅藥，看了看，似乎是在對比，但卻粗粗的喘息一聲，不說一句話了，閉上了眼睛。

“奴婢的妹妹是個好人，皇上您……”

“留下。”他點頭。

“那就好，謝主隆恩，謝主隆恩。”傅相思立即諂媚起來，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盡管紅藥覺得叩拜這個家夥惡心，但沒有第二條路能選擇，紅藥與傅相思叩拜完畢，緊跟著，老王爺指了指後面的一群女子。

“這幾個女子也水靈，就……安排在浣衣司了。”他那沈穩的聲音命令完畢，幾個叛軍上前一步，已經橫拖倒拽這一群女孩離開了，女孩各個都哭起來，不過相比較於讓她們去死，畢竟苦役還是能接受的。

傅相思的命運已經出奇的好，她更名換姓，從傅相思變成了小小，並且開始近身伺候這個老家夥。

到了夜幕降臨，傅相思已經吃了最好吃的糕點，有幾個女孩子已經鶯歌燕舞一般的來了，這些個女孩子，都是傅相思素未謀面的，她們一個一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，並且每一個身上都異香撲鼻。

這讓傅相思疑竇頓生，而旁邊的紅藥呢，也是感覺奇怪。“小姐——”紅藥叫了一聲“小姐”但立即意識到自己叫錯了。

現在，哪裏還有什麽“小姐”呢。現在她們是平起平坐的啊，好在旁邊幾個女孩到底沒有註意她們在說什麽。

“什麽？沐浴？”幾個女孩已經道明了來意，是老王爺讓她們過來的，其目的就是安排傅相思以及紅藥未來的生活，傅相思聽到“沐浴”兩個字，心驚肉跳起來。

對於帝京這種旖旎的游戲，她早已經深陷其中了，沐浴接下來的事情，不用想象傅相思已經知道了。但是傅相思並不能立即表現出來那分庭抗禮的態度啊，只能點點頭。

“那麽，請將姑娘的衣裳拿進來。”一個女子笑瞇瞇的說，門口另外幾個侍女，已經前前後後舉著托盤進來了，一個傳遞給另一個，另一個繼續傳遞給另一個。

這麽一來，托盤中那精美的衣裳已經到了傅相思的面前，傅相思心涼了，本以為自己和塵同光就能養精蓄銳的，但是世事難料啊，現在雖然活罪可免，但……淩辱是免不了的了。

“紅藥姑娘的。”旁邊的另一個丫頭，將一盤衣裳舉起來，湊近了紅藥。紅藥從來就沒有穿過這樣華貴的衣裳，她簡直目迷五色了，要不是這衣裳是葬送他們貞潔的，她應該是多麽開心啊。

但……紅藥顫抖的雙手握住了衣裳，有淚水不可遏止的滾落在了紅色的衣裳上，紅藥哭泣了。

“啊——”旁邊的女子已經笑了，握住了櫻桃小口，乜斜一眼紅藥。“莫要如此，哭哭啼啼的算是什麽呢？這不是苦盡甘來的，也不瞞你說，外面買有多少望眼欲穿的女孩子等著這一下呢，都沒有可能了。”

“姑娘這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，兩位姑娘還請早早的沐浴更衣，莫要錯過了今晚的宴會。”這個女孩口齒伶俐，將一切已經妥善的安排好了，且要離開呢。

“敢問，是什麽宴會？”紅藥看到傅相思面日死灰，知道傅相思已經不感興趣，但她呢，卻不能這樣啊。

回答問題的女孩面上有了木訥的笑容，“自然是極樂之宴了，好了，我說這麽多也不起作用的，等會兒到水綠南薰殿，看看就一目了然了，可有一點，你們啊，千萬不要破壞宴會的氣氛就好了。”

“兩位姑娘都是大家閨秀，也是聰明伶俐之輩，在帝京都已經不是第一年了，知道什麽事情應該做，什麽事情不應該做。”

“知道什麽話是對什麽人說，也知道什麽話是什麽人面前都不能說的，我也就不多多叨二位了。”女孩一邊說，一邊呆著從人浩浩蕩蕩的去了。

等到女孩去了，傅相思這才感嘆一聲“世事難料”“我沒有想到會如此這般。”而紅藥呢，賭氣的將這托盤裏面的衣裳一一丟在了地上。

她多麽想要撕碎這些紅色的好像新娘妝一樣的衣裳啊，但她並不能啊，現在命運已經要改變一切了。

“嗚嗚嗚，嗚嗚嗚嗚。”紅藥埋頭痛哭，盡管心力交瘁，盡管一切都粉碎了，但連哭聲都是如此之壓抑，想要好生哭一聲，都沒有可能啊。

看到紅藥痛哭，傅相思突然間就大怒，“哭，哭，除了哭，你難道就不知道想想辦法嗎？”

“小姐，”紅藥不哭了，面上有了決然的冷厲，“這裏能有什麽好辦法，你以為我們還能安然無恙嗎？那個老豬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淫賊，已經快七十歲了，還……還惦記我們，這也如何是好呢？”

“既然已經動到了這一步，就不要怕了，既來之則安之，有什麽，我還不是打頭陣，你怕什麽呢？”她毅然說。

“話雖如此，但畢竟奴婢覺得不安全啊。”

“我們沒有主仆之分，紅藥，現在我們是平起平坐的，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吧，既然已經改名字了，以後我就是小小，至於那傅相思……”傅相思的聲音淡淡的，“就讓她塵歸塵，土歸土了吧。”

傅相思說完，握住了托盤中的紅色嫁衣，看了看，抖動開，朝著屋子裏面去了，過了會兒，已經穿戴整潔了，那紅色是如此的鮮艷，但不給人熱鬧的氣氛，反而能烘托出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愴與寂寥。

“好看嗎？”她晃動了一下身體，讓面前的紅藥觀賞自己，紅藥看著那樣的紅色，卻只能暗自淚流。

“好看，小姐，好看。”

傅相思聽到這“小姐”兩個字兒，驀地就驚恐起來，於是擲地有聲的說道：“紅藥，我們已經九死一生了，你還要我說多少次啊，事在人為，既然已經到了今時今日，難道你還沒能看到未來嗎？”

“小小，未來是什麽樣的，是一片黑色的啊。”紅藥那琉璃般的眼睛立即蒙塵了，有淚水悄然無聲的落了下來，傅相思想要安慰，但卻不成，“好了，不丈哭哭啼啼的了，沒準事情沒有那樣嚴重呢？”

“但已經很嚴重了啊。”

“那麽，你現在就分庭抗禮，太陽明天早上都照到你墳頭了。”傅相思話裏有話，很明顯每個字都含著一股明顯的警告。紅藥無可奈何，哭哭啼啼了會兒，咒罵了會兒，到底還是去穿衣裳了。

將那正宮紅的衣裳穿好了以後，看著鏡子，“你看，你打扮大半也是一個美麗俏佳人，好著呢。”傅相思將鏡子湊過來，給紅藥看，紅藥攬鏡自照。鏡子裏面哪裏是自己啊，雖然不予鉛華，但這樣花容月貌的自己，是她從來就沒有見過的。

“真美——”紅藥忍不住心中一顫，轉動銅鏡，從很多個角度觀察觀察自己，但都盡善盡美。

“美麗就好像花兒一樣，會過期的，一旦是花兒隕落了，一切都沒有了。”她打比方，紅藥知道，緊緊的攥住了拳頭。指甲嵌在了手掌中，她的心是那樣的疼。

早點兒追隨傅朝夕的話，一切萬事大吉，傅朝夕簡直能掐會算一樣，每一次遇到這樣天災人禍總能安全的離開，現在傅朝夕去避風頭了，這些災厄都是她們這些事不關己的人首當其沖。

“好了，莫要難過了，既來之則安之，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。”傅相思不安慰紅藥了，索性對著鏡子開始化妝起來，一會兒以後，已經成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。

她知道用什麽螺子黛才能描繪出來遠山眉，知道用什麽胭脂水粉才能勾勒出來讓人過目不忘的美麗，還知道她的一顰一笑都是武器，雖然，風玄傲是一個百毒不侵的正人君子，但其餘人呢，一定招架不住的。

“姑娘們，皇上讓諸位到水綠南薰殿呢，莫要遲到了。”門口，一個傳話的女子急急忙忙的通知了消息，紅藥立即慌手慌腳起來，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。

“這……這究竟怎麽辦啊，小小。”她求助一般的握住了傅相思的手，傅相思慘笑。“很快就會結束的，男人都好著一口，沒什麽的，很快的，真的很快。”

“但是奴婢還是怕，怕啊。”

“不用，當做新婚之夜就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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